“偏激了!”

看着云阳的尸体,叶寻摇摇头。

云阳的心中志向,不能说有错。

天穹域的世道,确实腐朽。

各个阶层也早已固化。

高高在上的特殊阶层,剥削着底层民众。

这样的世道,若是再持续下去,天穹域少不得会变天。

但是……这些都不是云阳私通通古斯部的借口。

你想推翻学宫,那就大.大方方的造反便是。

却和草原野人私下勾搭,这无疑是“汉”奸行为。

所以,在叶寻看来,云阳的志向是一回事,但他的所作所为又是一回事。

他口口声声在埋怨着世道的不公,埋怨着特殊阶层疯狂剥削民众。

但他的行为,又何尝不是跟那些腐朽权贵如出一辙?

他就没考虑过引通古斯部南下,会死伤多少人?

云阳真就没考虑过,或者说就算心中有此念头,他也没放在心上。

在他眼中,黔首皆是生杀予夺的工具而已。

为了自己的王图霸业,就算死再多的黔首,他也不会有任何心疼的地方。

这和那些腐朽权贵,又有什么区别?

“大人英明!”

一旁的宋巩附和道。

叶寻摆了摆手,道:“不说这些了,云阳终究算是一代人杰,如今身死罪消,他的尸首,你好好替他收敛罢,莫要轻慢了!”

九边总督中,云阳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。

这样的人死了,多少要给他一份体面。

“喏!”宋巩闻言,躬身应

诺。

“对了,学宫已安排新总督接掌蓟镇,剩余的蓟镇文武,你尽快将他们打乱,然后调拨往其他边镇。”叶寻转头看向宋巩,道:“另外,让缁衣卫传播云阳身死的消息,震慑其他边镇。”

宋巩点了点头,一一记了下来。

随着云阳一死,九边之疾,也基本上差不多了。

其他边镇,在知道云阳身死后,基本上也不可能出现什么波折了。

这帮子无能总督,恐怕都会吓个半死,哪还敢继续和学宫负隅顽抗?

接下来的边镇之行,叶寻基本只需要走个过场,便能一一解决。

这一点,作为云阳曾经的心腹,宋巩清楚的很。

所以,此刻宋巩心中也满是期待。

期待着跟随叶寻返回圣师城后,就此得到大用。

说起来,宋巩也没预料到叶寻会如此器重他,竟把绣衣大都督一职交给了他。

要知道前任绣衣大都督,那可是叶寻的亲传弟子季汐。

这个位置,仅次于绣衣督司,绝对称得上位高权重了。

自己得到重用,儿子的业师又有了着落,如今的宋巩利益早已和叶寻捆绑在一块,自是忠心的不能再忠心了。

……

执政署衙,后院。

吱呀!

房门被推开,发出酸涩的吱呀声。

房间内,钟影讶然抬起头,待看到进来的是笙儿的时候,她面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。

“妹妹怎得空到我房里来?”

钟影有些诧异。

这些天,

她和笙儿的关系虽然日渐亲近。

但笙儿却从未踏足过她房间一步。

“钟姐姐,有点事。”

笙儿面上并未露出笑容,而是有些严肃。

见状,钟影不觉有些忐忑起来。

她终究是卧底、杀手,心虚着呢。

这会子看到笙儿的表情,自是难免有些惊疑不定。

“钟姐姐,云总督死了!”

笙儿目视钟影,道。

“谁死了?”钟影一愣,似没听清,又似有些不相信,直到愣了好一会后,她才面露惊惶之色:“义父……义父他死了?”

钟影惊呆了。

她明明记得,昨日她还给义父传递了讯息。

这才一天而已,义父竟然死了?

一时间,钟影心头空荡荡的,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。

既有悲戚,又有茫然,甚至还有一丝自己也说不上来的解脱之感。

“云总督因私通通古斯部,欲引通古斯部南下入侵,遭下属告发,罪行暴露,自知无法幸免,故此自刎而亡!”

笙儿面色淡淡的说道,语气清冷,不带任何感情。

听到这话,钟影一个激灵,回过神来。

她抬头看向笙儿,目光中露出一丝恨意。

“好妹妹,能告诉我,是谁告发义父的吗?”

她很清楚云阳和学宫之间,是貌合神离,彼此不对付。

按理说,云阳死